公寓楼层足有二十几层，而乔小梦的这间公寓在十六层。
刘长生的意识已是有些模糊。
他能看到自己距离赵凡越来越远，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身背撞开窗户的护栏之后，飞跃在蓝天白云之间。
黑色的斗篷就像是他的翅膀，只不过，这翅膀无法带着他飞行，只有极速的坠落。
此时在美福园公寓小区门口的富二代、媒体，还有保安们都看到了一个人影从十六层飞跃的坠落。
徐孝元也站在大门口。
赵凡找刘芸，是为了说明护龙族的事情，他不希望徐孝元在场听到不该听到的秘密，所以特意让徐孝元留在小区大门口等待，同时，也是让徐孝元拦阻止其他富二代进入小区。
此刻，徐孝元抬头看着远处半空之中，划过弧线的黑影，不由的，眉宇已然皱起。
“有人丢下来了！”
“那是几楼？是不是乔小姐的公寓？”
“什么情况？难道，难道是刘芸小姐想不开，自杀了吗？”
一时间，各种猜想皆起。
原本，保安们还能拦着一众媒体，徐孝元也能拦住那些富二代，可此时，“有人坠楼”的说法沸腾而起，便是谁也拦不住凑热闹的人。
所有人齐冲，闯过了大门，向着黑影坠楼的方向而去。
很快，他们抵达现场。
令人大失所望的是，坠楼现场只有一件黑斗篷。
“额？难道刚才掉下来的，就是这件黑衣服？”
“不对啊，我明明看到是人，怎么，怎么现在就剩一件衣服了？”
“看走眼了吧，这要是人的话，摔下来必死无疑，而且肯定是要把这里溅得都是血，可你看看这里，哪里有血迹？”
一群人摸不着头脑。
徐孝元赶到现场时，也有一些发蒙，不过，他比在场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情况，所以，他坚信刚刚摔下来的肯定是人，只是这个人为什么突然消失，徐孝元也想不明白。
如果说，非要有一个结论的话，那徐孝元只能猜想，这会不会也是神秘力量？
“师叔公有神秘力量，刚才摔下来的人，肯定也有神秘力量，只是，他不及师叔公强，重伤之下，只能逃离！”
徐孝元这样想着，似乎也合情合理了一些。
此时，他很有冲动想到公寓楼里找赵凡，好奇于这事情是不是如他所猜想的一样，但赵凡有令在先，让他留在小区门口，所以，他也只能忍下内心的好奇。
此时在公寓楼上，一片狼藉。
不幸中的万幸是，刚刚的打斗没有摧毁公寓里的承重墙，保证了一整栋大楼的稳固性没有受到影响。
赵凡隐藏在窗户口，看着楼下坠楼现场。
“跑了！”
他带着一丝不甘的情绪，自言自语。
刘长生的实力确实了得，在中了《冥王拳》之后，竟还能施展出《虚空诀》，硬生生的在坠地之前，消失不见，只留下黑色斗篷。
他也算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来隐藏护龙族人的身份。
他知道，自己一旦坠地死去，那他和刘氏一族的护龙族身份，就瞒不住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刘氏，你们想灭我的口，只怕没这么容易！”
赵凡嘴角渗着血，虽然他也是惨胜，但对抗护龙族之心，却丝毫没有因此减弱。
因为，减弱也没意义。
眼下他已然是刘氏眼中的刺，也是护龙族秘密的最大威胁。
所以，不管赵凡要不要继续面对护龙族，这都是一条不归路。
“师叔公，您没事吧？”
刘芸这时凑近到赵凡的身前。
她的眼眸之中仍有红光，但光芒已是渐渐微弱下来。
赵凡看着她，摇摇头：“我没事，你有事，去照一照镜子吧。”
刘芸不解。
赵凡指了指卫生间：“我不多费口舌了，你照完镜子，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刘芸带着茫然的情绪走进卫生间，而当她看到自己的眼眸泛着一丝红光时，她大为吃惊。
“师叔公，怎么回事？我的眼睛怎么回事？”
刘芸激动。
公寓里的家具几乎都散架了，沙发也破裂，但好在，还能坐人。
赵凡一副疲惫的模样，坐在沙发上。
“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但上一次我见到有人的眼睛泛红光，还是在三百……还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赵凡险些说出“三百年前”，好在，及时改口。
“师叔公，那我该怎么办？这是病吗？”
刘芸无法想到更多原因，对于一个地球人来说，身体任何部分发生变化，都会被本能的理解为病症。
然，她不会知道，这是多少修行者可望而不可即的好事！
只不过，从赵凡的角度出发，这个“好事”需要加引号。
“血巫境界！”
赵凡淡淡一声。
刘芸听不懂：“什，什么血巫境界？我们修炼的境界里有这一种境界吗？”
赵凡摇头：“没有！”
“那这是？”
刘芸眼中的红光完全淡去，她颤动的盯着赵凡，期待赵凡告诉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赵凡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好说，总之，你接下来不用再进行任何的修炼，你接下来要做的主要事情，就是控制自己的情绪。”
“啊？不修炼？”刘芸顿了顿。
赵凡无力的点了点。
很多事情，赵凡没办法说透。
血巫境界，本质上是魔道修炼方式，所以，大戾！
赵凡不想把这种事情全盘的告诉刘芸，一方面是怕她接受不了，毕竟，她本心还是善良的，另一方面，也是怕刘芸迷恋这种力量。
血巫境界的特点是可以将修行者的灵魂力量全面释放出来，如此，无论遇到多强的对手，血巫修行者皆可对阵，而且是越战越勇，越战越强！
所以，很多修行者都渴望能进行血巫修炼，尤其是那些自身修为天赋有限，到了瓶颈阶段无法再突破的修行者，更是对血巫产生无限渴望。
但老话说得好，跟魔鬼做交易，你注定失败。
血巫可以激发修行者的灵魂力量，但同时，也会慢慢吞噬修行者的灵魂，直至修行者意识丧失，身躯被血巫霸占，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魔道傀儡。
赵凡在三百年前曾救治过一名被血巫吞噬的修行者，但最终的结果是失败了，因为那名修行者的意识已经完全消失，已如死人，如此，纵然有灵气，也无法救活！
眼下，刘芸的灵魂意识都还强烈，所以，赵凡必须要趁这个时候，稳住刘芸体内的血巫，才能保证她不被吞噬。
“小芸，记住了，从今往后，轻易不要出手。”
赵凡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不能让刘芸察觉到他内心的担忧。
刘芸道：“放心，我没那么暴力，只要没有人伤害我和我的朋友，我不会出手。”
赵凡听此，淡淡一笑：“呵呵，你要是不暴露，那这世间，可真找不出几个暴力分子。”
“滚蛋！”刘芸不爽。
赵凡耸耸肩，“行了，我们继续说正事。”
刘芸点点头，可这时，她突然想起乔小梦。
“师叔公，你等一下，梦梦还晕着呢。”
说罢，她走向乔小梦。
乔小梦晕在地上。
刘芸将她抱回房间，躺平在床上。
赵凡看了乔小梦几眼，言道：“她没事，只是晕过去，等一下会自己醒过来。”
刘芸道叹一口气。
“莫名其妙的把梦梦卷进来，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刘芸回想刚才，鬼面人将杀气指向乔小梦，她便知道鬼面人有灭口之心。
“师叔公，我们是修行者，该面对危险的时候，没有后退的余地，但梦梦就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我担心那个鬼面人会卷土重来。”
刘芸不安的说道。
赵凡顿了顿：“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个鬼面人有想过要灭口乔小梦？”
“嗯！”刘芸点头。
赵凡皱眉：“呵呵，看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秘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赵凡想想之前和刘长生的接触，总觉得刘长生是一个儒雅之人，却没想过，刘长生的杀气这么重，居然连乔小梦都不放过。
“师叔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认识那个带鬼面具的？”
刘芸不免是吃惊，因为按赵凡这个说法，理当是认识的人，否则，何来的“知人知面”一说。
赵凡也不隐瞒，本来就是打算把刘氏和护龙族的秘密告诉刘芸的。
“这个人不仅我认识，你也认识。”赵凡道。
“我也认识？”
刘芸吃惊。
赵凡伸手，拍了拍刘芸的肩膀：“就像我刚才说的，这事情，可能会颠覆你的三观，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到底是谁？”
刘芸凝重神情，她想不出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怎会有修为如此高的高手。
赵凡呼出一口重气，停顿几分。
“刘长生！”
最终，赵凡报出鬼面人的真实身份。
刘芸瞪大了双眼。
她脸上的表情，简直比听到世界末日还要刺激。
“长，长生叔？”
刘芸的嗓音变了，变得尖锐起来，显有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赵凡点点头：“对，就是他，另外，除了刘长生之外，还有……”
“不可能！”
刘芸打断了赵凡。
赵凡正想说除了刘长生，整个刘氏都是护龙族，可刘芸此时的反应，却向赵凡传递出一个极大的抗拒力。
她强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是长生叔！”
“师叔公，你是不知道，长生叔其实是孤儿，他是我爷爷收养的，而且从来都是很老实，很温和的一个人。”
“我这么跟您说吧，我宁可相信刚才那个鬼面人是我老爸，也不相信长生叔会有这么重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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