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反应过来，里面又响起瓦起器砸落在地的声响。
柳五爷落后顾明霜两步，追上来后面色难看的道：
“小的走之前还没闹起来，眼下怕是不可收拾了。”
顾明霜望着地上碎成尸体的胭脂匣子，冷笑道：
“这是我的地盘，收拾不了也要收拾。走，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她拂袖进门。
桃色斋内已是热闹非凡。
原本进来的客人全部围在周围，而大厅中央闹事的，则是几个身穿华服的少女。
此时，一名黄衣少女正指使婢女将货架上的口脂眉膏全部都挥落在地。
装口脂眉膏的器皿不是玉盒就是瓷器，根本经不住这么砸。
一落地，就是一阵稀里哗啦，满地的瓷器碎片乱飞。
“别砸了，别砸了！”
李子衿正左右拦着砸东西的婢女，脸色涨红的道：
“司马小姐，你若是对桃色斋的脂粉不满意，大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何必要砸东西呢？传出去对你的清誉也不好啊 。”
“你这是在威胁我？”
司马嫣然哂笑一声，鄙夷的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一个罪臣之女敢威胁我，疯了吧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李子衿之前一直忍着气，如今也是恼了。眼见她婢女还要上去砸贵重的东西，使出武功就狠狠的推了一把那婢女，直接将她推到在了司马嫣然的脚下。
“大齐还有王法，我没犯事你凭什么让我死？倒是这桃色斋是顾姐姐的产业，谁要是敢闹事，我就跟她拼了！”
“哈哈，好一个姐妹情深啊。”
司马嫣然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家婢女，随即阴鸷的目光落在李子衿的脸上。
就见她不紧不慢的将手中袖炉搁在旁边姐妹的手中，随即忽然上前去，直接一把抓住了李子衿的头发：
“也好，既然今天顾明霜不在，那本小姐就拿你来撒气。听说你那被抛弃的娘这几日正忙着给你张罗夫家，却一直没有结果呢。怎么，是不是你太丑了，没人看得上你？不如，本小姐帮你打扮打扮吧？”
边上有的是胭脂水粉，司马嫣然随手就抓起了一把往李子衿脸上涂。想把她涂成大花脸，到时候扒了衣服扔到人群里让人尽情耻笑。
反正她既然要出手维护顾明霜，做了自己的出气筒也是活该。
而围观群众本是看热闹 ，如今也有点实在看不下去了。
其中一位少年更想直接出来阻止司马嫣然，只是他还没开口，余光就见着一道身影从后面飞身上来。
司马嫣然只觉得手腕似有毒蛇啃咬，尖锐的疼痛让她下意识松开手，就听李子衿看见救星般激动：
“顾姐姐，你终于来了！”
“没事吧？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顾明霜心疼的摸了摸李子衿被扯乱的乌发。
“我没事，就我太没用了，这店里的东西都被砸了……”
李子衿看着满地狼藉，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不碍事，谁砸的东西谁来付代价。”
顾明霜淡淡的回过头，冰冷的目光落在司马嫣然脸上。
司马嫣然也恶狠狠的盯着她那张明艳的脸蛋，脸上鼓动出杀意，
“顾明霜你来得正好，本小姐等你很久了。你这桃色斋做出来的黑心脂粉，差点毁了本小姐的容貌，本小姐今日绝不放过你！”
说着，手就移到腰间打算拔出随身携带的小软剑。
岂知顾明霜的脸上忽然露出了迤逦万分的笑容，春风和煦的走到她面前，笑盈盈的道：
“毁容？容貌对女子来说可是尤为重要啊。若真是毁容了，那我桃色斋的罪过可就大了。该给司马小姐赔不是才对啊。”
司马嫣然微微一愣，没想到顾明霜这么快就服软了。
司马家位列中丞，官拜一品。司马嫣然作为司马家唯一的女儿，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京城的贵女圈中，绝对称得上是顶流。
她猜测或许是自己的家世，让顾明霜心生害怕了。
当即便扬起下巴，可谁知还未说话，一张 明艳的脸骤然在眼前放大。
一只雪白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脸蛋，司马嫣然看见顾明霜轻轻的笑了：
“正好我略懂点医术，让我给你看看到底是哪里毁容了。”
司马嫣然被她摸得毛骨悚然，就听顾明霜继续道：
“不对呀，我看你这脸蛋光滑白嫩，不像是毁容的样子啊。难不成，司马小姐是故意借着过敏的由头，来桃色斋找茬吗？”
围观的人立马对司马嫣然指指点点了起来，方才她口口声声说毁容，可众人都看了，她脸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哪里像是要毁容的样子。
司马嫣然往周围看了看，立马反驳道：
“本小姐说毁容那就是毁容了，你的黑心脂粉一上脸，就弄得本小姐满脸疙瘩，疼都疼死了！”
“是吗？”
顾明霜轻笑着看着她。
“是！本小姐都说了几遍了，你耳朵聋了吗？”
司马嫣然连忙点了点头，正要发威。
面前的顾明霜忽然收起了笑容，眼中露出森然寒意。
扬起手来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恶狠狠的，带着凌厉的劲风。
一巴掌下去直接打掉了她三颗门牙，满嘴的血腥味直冲脑门。
“蠢货，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当店内的顾客都是瞎子？我桃色斋也是你这种蠢货可是肆意撒野的吗？”
司马嫣然完全愣住了。
这和她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她来找茬，尚且还跟找了个由头才开始砸东西。可这顾明霜明知道她是司马家的小姐，上来就给她一巴掌？
难道这丫头就不知道家世为何物吗？司马嫣然不禁想到，顾明霜可是从小生活乡下的，她的确是个没读过书、没见过世面的小贱人。能干出直接动手打人事，实在是太符合她的作风了。
这么一想，司马嫣然的心里就多了两分恐惧。她担心顾明霜发起疯来，说不定能捅自己一刀。
而还不等她再做什么，顾明霜的手又再一次动了。
.p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