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统帅深渊之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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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

“钟离先生,据你所说,太阴之体实则是一种可以请神上身的特殊体质?”

往生堂内部会客厅之中,古月凝视此刻正坐在茶座之上,手捧一杯热茶的客卿眼中是一种疑问,更是一种期盼。

“严格来说,是请阴神上身,毕竟正神不上神,上身非正神。而所谓的正神便是与人类签订契约,以守护人类为契约具有本身实际形体的强大存在,璃月的众仙,甚至连岩王帝君皆是正神。”

轻抿了一口茶水的钟离如此说道,而古月却是立刻询问:“那不是正神的……”

“阴神,我们称呼这一类存在为阴神。”

“那何谓阴神?”

这个问题就像是猫爪一样挠的古月心痒痒,而钟离则是轻笑了一声回应:“呵呵,所谓阴神,通俗来说便是没有形体的神。”

“果然,听君一席话,是听一席话!”

古月瞬间吐槽这位客卿,而钟离则是摇了摇头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你倒是听我说完啊。这里的没有形体值得是死亡的神,也就是曾经战败的魔神执念。”

“等等!”听到这里之后,古月立刻让钟离等一下,并且说道:“他们不是死了么?怎么会还被称为阴神?”

“魔神是不灭的,就算死去,他们的力量,乃至执念依旧是会化为灾害扩散大地,故此璃月众仙才会一直镇压,而那位降魔大圣的任务便是如此。而有极少数的魔神,它们死去之后力量却依旧带着他们强烈的执念,而这一类的执念是具有意识的,可以看做是附着了他们的一部分灵魂。”

“而太阴之体,实则就是可以吸引这种具有他们残余意识的魂魄,然后让其附身自己,使用他们生前的部分力量。”

说到这里的时候钟离便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他的双瞳目光灼灼地看着古月说道:“古月,我虽与你非亲,但你也算是半个被我看着长大的。故此,我有一番劝告你务必记在心中。”

“不要我请神入体?”

古月想都没想的就回答道,而钟离则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回答说道:“没错,请神上身必然要付出代价,更何况是已经没有大部分意识,只有本能的魔神残魂。他们虽然可以为你带来突破困境的力量,但代价也是无比恐怖。听闻过数百年前那位同样是太阴之体的少女,一夜便是寿终正寝之事么?”

“折寿么?”

听到这里古月也算是明白了,钟离则是点点头说道:“不仅如此,魔神的要求从来都不止会选择一处,但这些要求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难以接受代价,所以,回答呢?古月。”

“谁会用这玩意啊,我这边天天撞鬼就已经够我烦了,除非我吃撑了,脑袋坏掉了。不然,我干嘛要早死啊?”

古月当初的回答依旧是快速而犀利,而当初钟离也是满意的笑着。

古月没有打算用这个体质,但他也从未想办法封印自己的体质。

因为他明白,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事情不是自己不想去做,就能够不做的。

故此,在看到巨斧扬起的那一瞬,他召唤了这里的风。

太阴之体的禁制被解开了,环绕在风龙废墟之中的执念感受到了古月的存在,他就像是等他,吸引着这里那无休止狂风之中的怨恨。

那一瞬,时间过得很慢。

慢道在古月的眼中,他可以看到一个半透明,身穿王袍头戴王冠,却又看不清面容的高达男子朝他走来。

“我没有做错。”

那个男子对古月如此说道。

“我只想保护他们不受北风侵害,可为何他们要对我竖起反旗?”

古月无法回答,也无从回答。

而男子在古月的面前蹲下,手掌直接没入了古月的身体之中。

“告诉我,我没错。”

刹那,男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古月身体的爆发性剧痛,他的所有的血管就像是被注入了空气那样疼痛无比!原本灰色的双瞳刹那更是亮起了星辉,他被风托了起来,而他朝着那落下的巨斧伸出了手。

距离多远?不重要。

因为古月快速的,仿佛是移动的这一过程都不需要那般!他就是伸手,自己便是出现在了安德斯雷因的面前,单手拦下了她斩下的巨斧!

在对方惊诧的那一瞬,古月便是一掌轰在了对方的铠甲之上,刹那安德斯雷因便是化为炮弹飞了出去!

===========

『原来是这种感觉。』

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那呼啸着的狂暴力量,感觉之中古月他感觉自己能够抬手就直接卷起摧毁整个蒙德城的狂风,甚至感觉自己能够翱翔于高天之上!

因为,这股力量来自于风,来自于不受到任何束缚,流淌在山川,丛林,云层,乃至高天的风!

只是,不同于温迪那种温暖和无拘无束的感觉,这股风给古月感觉只有一种。

压迫!

是的,这是能让地上的生灵无法直起腰来的狂风,是那个暴君曾经在高塔之上每天都会目睹自己制造出来的杰作。

而他很满意自己的力量,也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我没有错……』

不属于古月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似乎是一个威严的男子,但声音之中满是一种怨恨。

因为迭卡拉庇安认为自己从未做错!

他以狂风筑起高墙,是为了防止自己的子民不被外界的北风所侵扰,他用暴风压低臣民们的身姿实则是为了让其无法俯视高天。

因为,只要看不到高天之上,他的臣民便是不会想要出去,是的他们只需要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庇护之下就行了。

不去了解,不去理解,只是一直在做着让自己满足的梦,无愧是暴君!

“我无法评断。”

古月对着那个声音回应。

而那个声音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古月全身再度爆发的剧痛,他的脸已经变得无比苍白,汗珠更像是雨水那样不断滴落。

这是这位暴君对于古月那不满意回答的制裁!

但这股力量,古月却也能用!

“迭卡拉庇安!你好大的狗胆!”

深渊的力量爆发,安德斯雷因自废墟之中站起身来,她手中拎着巨斧直接走向了古月,而古月则是对着她伸出了手。

刹那,周围汹涌的狂风一瞬汇聚!一道纵向的龙卷瞬间从古月的手中释放,那道龙卷顷刻就将安德斯雷因给完全吞没!

而龙卷持续的时间有足足十秒!

十秒之后,古月的面前出现了一条长达百米深达半米的不规则半圆形勾勒,并且勾勒呈现出巨大的扇形,最末端的位置宽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三十米!

而安德斯雷因呢?

她就站在那里!就算是遭到了这等完全就是天灾等级的毁灭风暴,身上的铠甲有不少的地方都可以看到凄厉的刮痕,甚至还有凹陷。可她依旧是一步未退!

“我有说吧,给我从他的身体之中滚出来!”

怒吼直接爆发,安德斯雷因拖着巨斧直接朝着古月冲了过来,而她的速度很快,快到就像是一头猎豹!

几乎是在两个呼吸的时间就出现在了古月的面前,巨斧对着古月的脑袋就劈了下来,但那一瞬……

一柄长剑宛若箭矢那样飞了过来,直接刺中了安德斯雷因的腰部!在那里制造出了大量的火花的刹那也是将安德斯雷因给击飞到另一边!

那是试做·斩岩!

而此刻的试做·斩岩原本黑金色的剑身之上弥漫着青色的光芒,风在它的身上环绕与汇聚,而在它的剑尖之上还有着一小部分的血迹。

轰鸣声音再度爆发,安德斯雷因自一边的地面一脚踹开数百斤重的巨石,怒视着古月,而她的左侧腰部那里,铠甲之上有着一个大概两根手指宽窄的穿刺空洞,黑色的甲胄上可以看到暗色调水渍,而那其实是被黑色盖住看不清原本鲜红的血液。

“混账!”

根本不需要多的言语,安德斯雷因再度冲杀了过来,而这次古月也是直接冲了上去!

两人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要贴在一起,但那一瞬古月忽然朝着下方压低身体,更是直接扭转腰部面朝着上方一剑撩中了安德斯雷因的腋下!

两人刹那错开身体,安德斯雷因看着自己那垂下的手臂,再回头眼中的怒火已经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怖的冷静。

“之前就察觉了,你的战斗方式,完全是以速度和力量碾压,技巧方面则是有待加强……”

这样说着的古月回头看向安德斯雷因脸上挂上了与安德斯雷因同样的嗤笑,他说:“现在我们一样快了,你又能接我几剑?”

“呵……”

回应的是同样一声冷笑,安德斯雷因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巨斧,巨斧刹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以深渊的力量包裹住了自己的双臂,这个举动格外明显。

两人都是无言,而两人皆是同时间消失,不!不是消失!而是速度快到肉眼难以看清!

消失的那一瞬,便是两人原本相距的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两个人都在坑洞之中,古月是保持着一剑劈下的姿势,而安德斯雷因则是双手格挡架住了古月的攻击。

那一瞬,安德斯雷因腾出一只手抓住了古月的手腕,将他整个人都砸到在地,并且她的拳头对着古月的胸口就是一拳砸下!

而古月则是反抓着她的手臂,直接在地面旋转了半圈身体,导致对方的这一拳直接落在了地面,大地顷刻开裂的刹那也是古月挥剑劈在了对方的头盔之上。

火星当即出现,安德斯雷因的脑袋立刻朝着一边偏了过去,而头盔上更是出现了一道清晰的斩痕。

是的,哪怕是速度等于重量,古月在风的速度之下的凶猛一剑依旧是难以砍开对方的铠甲!

这幅铠甲,硬到难以想象!

可冲击却是结结实实地传达了过来。

以至于让安德斯雷因都感到了一瞬的大脑空白,而古月则是趁着这个功夫,抬起膝盖压下对方的手肘让其与自己拉近距离之后一手按在了对方的头盔上将其砸向身边的地面!

两次的冲击都让安德斯雷因难以抓住古月,古月立刻挣脱,他没有选择起身而上,而是立刻滚向一边拉开距离的刹那更是一剑甩出!

安德斯雷因伸过来的手掌立刻挨了这一剑,哪怕是被力量包裹,在手掌之中柔软五甲胄的地方依旧是被古月的这一剑给斩开,疼痛让安德斯雷因手立刻缩了回去,而古月则是拉开了更多的距离后当即融入风中。

是的,风!卷动了起来!

龙卷风直接出现,自天空降下将安德斯雷因笼罩在其中,她试图直接轰开狂风,但每当她凝聚力量的时候,在风中的古月都会立刻出现一剑劈下!

而因为狂风的掩护安德斯雷因根本无法确定古月的运动规矩!

而这快到让人她都有些难以反应的剑速,那被飓风包裹的剑刃则是在她的铠甲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剑痕!

安德斯雷因也试图直接冲入狂风之中,但她依旧是在进入的刹那就会遭受到来自四面八风的剑气!

没错,这不单单是龙卷风那么简单,古月在风中也没有闲着,而是将自己的剑气全部甩入了风中,风如刀!此刻是真的剑气风暴!

古月,打算直接将其困死在里面!

“你困的住我多久?”

被砍了至少三十多剑的安德斯雷因发出了平静的询问,而她却没有任何动作,仿佛是认命了那样站在风暴中心,让古月打那样。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因为安德斯雷因看出了关键,就像是寒不移的玄岩伏魔相具有时间限制那样,她相信古月能够维持你这种状态的时间绝对不会太久。

那么,自己只需要防御住对自己要害的攻击,就能直接耗死古月!

古月没有回话,他看到对方的不动后就明白,安德斯雷因知道了自己的弱点,的确他无法坚持太久,最多三十秒!

魔神的力量在使用的时候带给了古月难以想象的剧痛,这还是古月用自己师傅,降魔大圣传授他镇压业障的秘法压制的结果。

此刻的古月是压制住了龙卷暴君的执念,但一旦无法压制之后他便是会被那位暴君的怒火给直接撕碎,因为这股风存在于他的体内!

更何况……

『我没有错!我没有做错!我绝对没有做错……』

那个暴君的嘶吼一直在古月的耳中回荡,让他的精神都开始出现轻微崩溃的迹象。

“都说了!你做没做错老子说不上来!”

怒吼是在安德斯雷因头顶响起,安德斯雷因抬头看到的便是那自天空落下的巨大风暴剑刃!

而那把剑刃的剑尖,正是古月刺下来的那一剑!

“控制不住了么?!”

能够透过风看到古月此刻的狰狞表情,安德斯雷因全身忽然响起了某种金属纽扣被打开的声音!

她身上那沉重的铠甲瞬间剥落,坠入大地的时候居然发出了宛若巨石落地的轰鸣!

这是何等沉重的铠甲!

但问题是,安德斯雷因卸甲了!

手甲!臂甲!肩甲!胸甲!

全数落入地面,露出了安德斯雷因内部单薄的白衣,和婀娜的身躯。

而她的头盔也是一瞬从头顶分开成为两部分落入地面,更是露出了她那张有着褐色肌肤,面容与古月有着五分神似的秀丽面容!

只是她的双瞳之中,乃是各自一枚枚银色的四芒星!

“现在,给我滚出来!”

力量爆发,是比刚刚更加恐怖,不……是恐怖十倍乃至以上的力量!

安德斯雷因的铠甲并非防御,而是封印!是封印她体内那磅礴宛若山海的力量的器具!

而她对着古月伸出了手,一张黑色能量构成的大手立刻覆盖住了那把自天而降的风暴之剑!

落下的风暴之剑停止了,古月只感觉自己这一剑就像是撞倒了一个无形的墙壁,坚固地让他回想起了璃月传说中,岩王帝君那坚不可摧的护盾。

而那一瞬,古月遭遇的可不只是这些,攻击受阻的下一秒,是他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衣,银发褐肤与自己长的很像的女性自“墙壁”之中冲出,而她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脖子!

还未等古月做出任何动作,对方的另外一只手直接刺入了古月的胸膛!

飓风炸裂了。

龙卷风消失了,而在紧随其后的狂风之中,在远处勉强还能睁开双瞳寒不移看到的是,在半空中褐肤女性自空中缓缓落下。

而古月,则是被她单手拎着。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位女性与古月……

长的很像!

面容是有五成的五官相似,神态更是与古月被惹火的时候一模一样,可以说这几乎就可以看做是女版的古月。

『我是姐姐,你的姐姐安德斯雷因……』

那一瞬的低语,寒不移以为是自己听诧了,但此刻的事实却是铁铮铮!

这位女性,或许真的是古月的同胞血亲!

而古月……是坎瑞亚人!

“开阳……你真的是……”

寒不移已经无法说出什么了,这个秘密过于巨大,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个秘密上表达什么情绪?

或许,自己可以愤怒。

但,对于这个的确是真心为璃月付出,从未有任何二心的七星,仅因为身份而愤怒是否有些过于武断?

的确,寒不移不喜欢古月,但他不喜欢的原因是古月日常的那种随性和随时毒舌的处事态度罢了,对于古月在七星上的努力和态度寒不移皆是认可。

更何况,古月还救过他好几次。

所以,寒不移该用什么表情?他不知道……

至于另一边。

安德斯雷因根本没有注意到此刻寒不移那多愁善感的态度和面容,他不值得自己在意了。

因为,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那个东西并非是她另一只手上那团不肯消失,有着强烈执念与怨念的风之刻印,而是她左手拎着的古月。

“姐姐带你回家。”

看着此刻已经完全陷入昏迷的古月,安德斯雷因的声音是难以想象的温和,脸上都是带着轻微的笑意。

而她,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在笑,因为她已经有五百年没有笑过了。

这样说着的她,握住风暴刻印的手只是随手一捏,这团风暴当即破碎,其中的执念更是立刻消散。

而她将古月直接横抱起来,看向了在高塔之上,在战斗一开始便是选择了避开的那个金发的少年。

“王子殿下,打仗不能指望你。但是打扫战场,我应该能够指望得上你对么?”

面对这几乎是侮辱性的发言,空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并且对自己的无力而感叹。

是的,空从来都不是安德斯雷因的对手。

不,应该说,深渊教团之中,如今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够和安德斯雷因匹敌的怪物了,因为她本身就是为了对抗七神而被制造出来的怪物!

她手中的那个人,也是。

没有听到空的回应,但安德斯雷因也没有打算继续追问,她只是自顾自地准备离开这里。

可那一瞬,她停下了脚步,因为风吹拂起来了。

不同于之前的狂风,而是轻柔而自由的风,风自外面吹拂而来,伴随着一种让人觉得安宁的音律。而狂风的壁障,在逐渐消失。

“我还未去找你,你倒是先找上门了。”

安德斯雷因的话语之中再次出现的讥讽,她将古月放在了地面,而她那散落地面的铠甲忽然飞了起来,直接覆盖上了她的身躯,再度披甲的安德斯雷因回头那狰狞的可怕的黑甲女直接凝视着风龙废墟的入口那里。

严格说,是出现在入口之中的那一行人中的那个弹颂着高天歌谣的绿色家伙。

而温迪也是感受到了这种目光,随着目光看去在看到安德斯雷因的刹那,拨动琴弦的手猛地颤了一下。

作为七神的他可以感受到,可以感受到那个黑甲之下的真实,那是对七神无尽的怒火,与猎杀他们的武器!

“弑神之兵……真的,已经制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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